Meow。心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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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现代AU】应念经年(尾声)

“丹丹,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?”

田丹回头,比划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在体育馆楼梯下的杂物间前站住了。

“这里清静些。”田丹低声道。

杂物间许是废弃已久,门板上的油漆斑驳脱落,周沪萍觑着门上拴着的锁头,刚想开口,却见田丹掏出一枚发夹,熟练地掰开两股,将其中一股捅入锁头,转了两下,锁头应声而开。

“丹丹,”周沪萍睨田丹一眼,“这样,不太好……”

扑面而来的是呛鼻的灰尘,田丹咳了两声,挥手在虚空中掸了掸:“没什么,上个礼拜我们进来过,这里太脏,又乱,墙壁还有些渗水,灾民住在这不适合,所以也没拾掇它,不过我们俩对付一下,刚刚好。”

杂物间不过两三平方,地上横七竖八地放着两三把草扎的扫帚,扫帚上结着密密的蜘蛛网。如田丹所言,墙壁渗水,水泥地面也隐隐有些泛潮,因为位于楼梯下方,所以房顶低矮又倾斜,最低处离地面仅有一米左右,着实不太适合居住。

田丹把扫帚移到一旁,折过身来把门关上,闩好。

“先把衣衫换了,当心受凉。”

“你的手……可以吗?我帮你?”

“不用,你自己先换。”

周沪萍放下双肩包,从里面找出一套干爽的T恤与牛仔裤换上,再回过头来,却见田丹还在别扭地单手与自己的Polo衫纠缠着。

“别犟了,我来。”

周沪萍伸出手,松开田丹Polo衫上的纽扣,当心地避免碰上田丹吊着的左胳膊,把Polo衫褪了下来,动作之间,指尖轻盈地掠过心口,一团星火灼灼地烧过去,又顷刻间冷却下来,田丹不觉缩了缩肩膀,低垂眉眼,却见皮肤上密密仄仄地爬上了一串鸡皮疙瘩。

“冷?”

田丹上牙轻咬下唇,简直怀疑周沪萍是在明知故问。

“裤子……我自己来。”

“怎么?”

田丹转过身去,松开牛仔裤的纽扣:“怕你趁火打劫,收拾我。”

 

水泥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,又有些潮湿,周沪萍从双肩包里找出一件衬衫来铺在地上,两个人挨着墙根坐了下来。

“胳膊,怎么弄的?还疼不疼?”

“两个小孩子,以为爸妈还在废墟底下,合计着去救他们,碰上暴雨,在路旁一间砖瓦房里避雨,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……我进去哄他们出来的时候,刚好碰上发生余震,房顶开裂,砖瓦簌簌地往下掉,砸中我胳膊了……不过还好,小孩子没伤着。”田丹叹一口气,“回来的时候,我直接去板房里处理伤口了,没与救援队一同回去,吓着你了?”

“丹丹,下次别这样了。”

“放心,不会了,”田丹把头靠在周沪萍的肩膀上,“救小孩子的机会也不是每天有。”

“我不是说这个,”周沪萍轻声道,“我是说,别再胡思乱想,别再想着怎么避开我了。”

田丹默不作声,周沪萍瞥一眼田丹丢在地上的帆布包:“你的速写本呢?”

“在。”田丹把速写本从包里拽出来,帆布包不防水,速写本浸了水,湿答答,软塌塌的,内页不少字迹与线条已模糊成了不清不楚的一团。

“应该与衣物一同放进防水袋的,全毁了,”田丹懊恼地挠挠头,“可惜。”

“不可惜。”周沪萍把田丹的右手覆在自己的掌心里,“丹丹,忘掉它,好不好?”

“什么?”

“忘掉它,忘掉这些属于上辈子的记忆,忘掉我们上辈子曾历受过的辛酸、苦痛、坎坷……我知道,是这些记忆冥冥之中引你来到波士顿,找到我,但当我们在波士顿大学的学生公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它们的使命已宣告完结了,接下来的故事,应该完完全全属于我们自己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丹丹,我的意思是,这些记忆,是我们的前缘,但不应该成为我们的羁绊,你明白吗?我还记得,你当初向我告白,你说,你喜欢我,只是喜欢我,与前世无关,与上辈子的承诺无关,丹丹,我也一样,不论上辈子我们谁亏欠谁,或是谁也没亏欠谁,这一辈子,我喜欢你,只因为你是你。上辈子,苦也好,甜也罢,全过去了,这辈子,我们从头来过。”

“伯父他……”

“来西江县之前,我把他哄好了,用一顿本帮菜,”周沪萍微微一笑,“丹丹,我爸爸不是不讲道理,他上了岁数,有时候反而小孩子一样,我得耐着性子去劝他,去哄他。我知道该怎么办,我有分寸。丹丹,我不能没有我爸爸,我也不能没有你,知道吗?”

田丹耷拉着头,面上仍然愁云密布,周沪萍挠了挠田丹的掌心:“丹丹,想打破命运的循环,逃避是不可能的,只能面对。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将来还会经历怎样的考验,但我答应你,我会陪你去面对,我们一同去面对,好不好?”

“我……”

周沪萍的唇堵了上来,舌尖轻车熟路地撬开田丹的唇齿,温柔地缠上了田丹的舌尖,撩拨着,吸吮着,田丹低低地呻吟一声,身子覆压了上去,方欲反攻,却听得若干声窸窣轻响,靠在墙根的扫帚七零八落地倒了下来,周沪萍身后一空,失去平衡,向后跌了下去。

虽然左手使不上力气,田丹右手却仍然灵活地掀开了周沪萍的T恤,如一尾鱼,正晃晃悠悠地向下泅游,手腕却被一把攫住了,周沪萍喘息着,松开田丹:“丹丹,放手,你放手,扫帚……扎死我了。”

田丹这才发觉自己把周沪萍压在了倒下的扫帚上,慌忙退开,周沪萍咝着凉气,支起身来,掸了掸T恤上黏着的蜘蛛网:“丹丹,你……欠收拾。”

“你偷袭我在先,你还赖我?”

“谁叫你哼哼唧唧,吞吞吐吐,一句话也答不利索……”

“我没有……”

周沪萍又吻了上去,这次没忘把田丹的右手牢牢地按住了。

长夜将尽,风雨也渐止了,云破日出,门的罅隙里漏入了一缕日光,光斑在周沪萍与田丹的脸颊上闪闪烁烁,染上一抹明媚的灿金色。

今生的故事,从这里开始。

未完待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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