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eow。心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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顶峰相见(1-2)

钱萍从没见过乔麦这么分裂的人。

手机始终忙音,微信已读不回,钱萍叭叭叭叭发了十条语音才换来乔市长一条回复:[微笑]

然而这么一本正经又一板一眼的乔市长,披星戴月归来一进门,二话不说立即把钱萍按倒在床上狂吻。

钱萍喘不过气:……这是海拔五千的高原,你悠着些,一会高反发作掀了你天灵盖。

乔麦神色自若:我很好,你不行吗?不行就老老实实当0,别挣扎了。


闷骚老干部 x 毒舌工程师

 

1

 

西藏自治区那曲市下辖有个县,叫尼玛县,尼玛县下辖又有个镇,叫尼玛镇。医院距离公路不远,从病房的窗户望出去,可以望见公路上的标识,上面“尼玛镇”三个汉字赫然在目,扎眼得很,每次瞥见这三个字,钱萍总会在心底无声地骂一句:尼玛。

住在尼玛镇上唯一一间医院里的时候,钱萍还不知道自己姓钱叫萍,因为忘了。凭着与藏族医生比手划脚地交流——甚至还动用了“你画我猜”的技能——钱萍终于弄明白了,自己遭遇了一场车祸,车毁但人未亡,或者说,至少她自己是命不该绝,被一位古道热肠的藏胞救了下来,送到医院。三天后苏醒过来,右腿摔骨折了,因轻微脑震荡引发暂时性失忆。

所谓“暂时性失忆”,意思是,钱萍忘了自己姓甚名谁,忘了自己从何处来,到何处去,忘了车祸发生的前因后果,其他的,比如如何坐立行走,如何言语写字,以及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,倒是没忘,甚至还能下厨炒一盘土豆丝。她怀疑这根本不是什么“暂时性失忆”,这他妈是“选择性失忆”。

镇上还是落后,钱萍求助镇上唯一的派出所,想托他们查询自己的身份,但所里迟迟没有回应,倒不是轻怠,是实在无能为力。所幸藏胞热心,对身无分文还失去记忆的钱萍不仅给予免费医疗,还供给免费食宿,藏族医生每天上午例行来病房里查房,钱萍每天上午例行比手划脚问他,这“暂时性失忆”得“暂时”到什么时候?藏族医生耸耸肩膀,意思是,可长可短,短则三四天一两个礼拜,长则一两年两三年甚至有可能从”暂时”变“永久”。

挫败地叹一口气,钱萍的目光掠过窗外,藏区湛蓝蓝的天空下,绿色的公路标识上白色的汉字又显得分外惹眼:尼玛镇。

钱萍心想,尼玛。

一晃又过去一个礼拜,钱萍的记忆仍然没有恢复,但总算来了个还挺好的消息。藏族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喜形于色,告诉她,市里来了个会讲汉话的援藏干部,下到县里来视察工作,从藏胞处听闻了钱萍的遭遇,二话没说决定帮忙,先送钱萍去那曲市,市里医疗条件比镇上好,还能委托市公安局利用指纹识别技术查明钱萍的身份。

“干部,是这个。”藏族医生迸出两句生涩的汉话,同时比了个“赞”的手势。

钱萍自然也很高兴,心想,这可得好好谢谢这位援藏干部。

没想到,还没来得及谢谢援藏干部,先把援藏干部给得罪了。

倒也不能完全怪钱萍自己,藏族医生比手划脚却独独忘了告诉钱萍,援藏干部是个还挺年轻的女的,钱萍于是想当然地以为大概是位中年大叔,又想当然地以为,干部下基层,自然是前呼后拥,众星拱月,总而言之,谁会想到这干部会自个儿不声不响地来了医院呢?

钱萍是在病房外的长廊上撞见干部的,当然,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一眼望去只有三十来岁的年轻女子是干部。撞见撞见,先是见,干部一身玫红色的冲锋衣,搭藏青色的牛仔裤,短发干练地扎了个小辫子,打扮得不太像平日里见过的藏胞,所以钱萍好奇,伫足下来,打量了两眼。长廊本身很窄,干部风风火火,钱萍又忽然止步,于是,撞上了。

还撞得不轻,因为钱萍右腿受伤,还打着石膏,拄着单拐,被这么撞了一下,失去平衡,摔了下去,顿时疼得眼冒金星,生理本能地开口叭叭叭叭一顿抱怨,干部倒很好脾气,连声道歉,伸手搀扶,又耐着性子听完钱萍长达十来分钟的叨叨,逮着钱萍换口气的空当儿见缝插针地插上一句:“说完了吗?”

“没完。”钱萍又气不打一处来,然后忽然反应过来,“哎,你汉话讲得还挺好。”

干部在冲锋衣的口袋里掏了掏,递上一张名片:“你好,我是乔麦。”

荞麦?钱萍莫名其妙地接过名片,心想,这一本正经又一板一眼的架势,市长似的。

低头瞥一眼名片,嘶,开口中,确实是个市长。

西藏自治区,那曲市,副市长,乔麦。

钱萍这才后知后觉,面前这位女士,正是藏族医生赞不绝口的援藏干部,再一想刚才自己滔滔不绝又口若悬河地把干部教训得哑口无言,不觉有些心虚。

乔麦久居藏区,日光炽烈,本来应该是白皙的皮肤已略略染上些许古铜色,倒衬得一双眸子越发明澈,目光也越发炯然如炬,如芒刺般扎过来:“我听镇上的乡亲们说了些你的事儿,想着也许能帮上忙,所以今天过来医院见见你。”

钱萍尴尬,避开乔麦投来的目光,望着窗外,胡乱地应着:“这……你好,我是……”

我是谁来着?卡壳了,越发尴尬。

窗外,藏区湛蓝蓝的天空下,白色的汉字工整地排列在绿色的公路标识上:尼玛镇。

钱萍心想,尼玛。

 

2

 

虽然失忆,但钱萍对干部本能地没什么好印象。干部无非两种,一种是端着架子但有实力的,另一种是虚张声势却又没什么本事的——恢复记忆之后,钱萍把这两种干部分别代入了杨柳与周到,前者多少有些狼子野心,后者纯粹是条狗。

钱萍觑着乔麦,一时也不知道乔麦是狼还是狗。

“腿伤怎么样?过两天工程结束,我们回市里,到时候捎上你,再去市里的医院找医生给你诊断诊断。”乔麦开口就是干部发言的范儿,语速极快,平直流利,不容分说,毫无商量的余地,也不给钱萍答话的空隙,“在医院住了有将近半个月了?藏区的条件也就这样,委屈你再对付着住两天。”

钱萍犹豫再三,还是委婉地向乔麦打听了,镇上有没有公共浴室之类的地方。藏区缺水,医院里也没有洗浴的条件,这两个礼拜下来一直没机会好好洗个澡,自己也觉得自己灰头土脸一身邋遢。

“公共浴室倒是有,不过你腿这样,估计也不太方便,”乔麦望一眼钱萍打着石膏的右腿,“这样,我住在镇上的招待所里,房间里有浴室,离这也不远,你不嫌弃的话来我这洗个澡?”

钱萍当然不嫌弃,立即拄上拐杖颠颠地与乔麦去了。藏区天气高寒,十月中旬,已是北风呼啸,雨雪霏霏,夜间的气温降至零下,白日里的气温也在个位数徘徊。从医院到招待所不过八百米,钱萍被扑面而来的北风吹得风中凌乱:“乔……乔市长,你是步行来医院的?”

奇了个怪,市长出巡,即使没有前呼后拥,至少也得有辆汽车代步,尤其是在这种糟糕的天气。乔麦微微侧过头来,笑了笑,利索地把自己的冲锋衣脱下来披在钱萍身上,语气轻描淡写:“不然呢?八抬大轿?”

钱萍觉得有些过意不去,动了动身子,想把冲锋衣还给乔麦,被乔麦按住了肩膀:“别动,披着。”仍然是不容分说的语气。

市长住的招待所也挺简陋,不太衬得上市长的身份。十来平米一间房,一张床,连沙发也没有,所谓的“浴室”也只有三四平米,好在屋内有暖气,一进门,薰风拂面,稍稍抵消了些外头的寒意。

“浴室里面地方狭窄,也没干湿分离,你把外套脱在外面,别弄湿了,我去找换洗衣物给你,”乔麦迟疑了下,“我穿过的,不过洗干净了,你不介意的话……”

钱萍苦笑,自己身无长物,即使想介意也没有介意的资本。

打开花洒,虽然水压不太稳,浇下来的热水时如急瀑,时如涓流,但还是令人周身毛孔舒张,精神为之一振。浴室简陋到连摆放洗浴用品的铁架子也没有,乔麦的洗浴用品放在地上,钱萍单脚立着,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矮下身去伸手去够,一不当心碰倒了洗发乳,发出“哐啷”一声,下一秒钟,门被“哗啦”一下拉开了,乔麦的声音比人先进来:“怎么了?摔了?”

钱萍吓了一跳,周身打了个激灵,本能地拽过浴巾裹住自己:“乔市长,你这,不太合适……”

“地上潮湿,当心摔着,”乔麦置若罔闻,也浑不觉有什么不妥,兀自进了浴室来,顺手从钱萍手上夺下毛巾,“你右腿还打着石膏,不能沾水,我来帮你。”

“这……这不太好……”

“你是女的,我也是女的,别忸忸怩怩的了,你去公共浴室,众目睽睽,还一直裹着浴巾洗不成?”乔麦打断,一手扯掉浴巾,低下身去挤压了一泵沐浴乳在毛巾上,揉搓出泡沫,再打着圈往钱萍身上抹。

花洒仍然开着,浴室里水汽氤氲,白雾茫茫,乔麦回招待所的房间之后换了身及膝的衬衫裙,松松垮垮,白色的,被打湿后若隐若现地显出胸前的沟壑与腰肢的线条,钱萍尴尬地低下头,移开目光,目光却又好死不死地掠过衬衫裙下光洁的小腿与纤细的脚踝,只能再次移开,移向墙皮剥落的天花板。

“转过去。”乔麦言简意赅地发号施令,大概是干部当得久了,一句话即使只有三个字,撂下来也是掷地有声,钱萍条件反射地顺从,转过身去,轻软的毛巾温柔地自后脖颈由上往下擦拭,沐浴乳的玫瑰芬芳撩拨着鼻翼,又沿着鼻腔溯向头顶,弄得整个人晕晕沉沉。

脑子宕机了一瞬间,钱萍脱口而出:“乔市长,有孩子吗?”

毛巾在后腰上滞了一下,乔麦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:“怎么了?”

钱萍晃过神来,方觉唐突,慌忙找补:“你别误会,我没别的意思,是你……这动作也太娴熟了。”

“没孩子,我单身。”尾音衔着些许笑意,乔麦轻拍两下钱萍的肩膀,“转过来,右腿不给你洗了,左腿……”

“不用了,不用了,”钱萍慌忙拽过乔麦手里的毛巾,耳根发烫,“下身……我自己来。”

乔麦勾了勾唇,松开了手:“还挺古板。也成,一会你自己洗,我先给你洗个头……眼睛,闭上。”

水流当头浇下来,钱萍仿如被下了蛊,乖乖地闭上眼。

乔市长怎么会没孩子呢?太妈了,简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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