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eow。心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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错位时空(7-11)

7


苏雅露是被撕心裂肺的鸡叫声惊醒的。

“谁在杀鸡?”苏雅露打个呵欠,睁开惺忪的睡眼,“有鸡汤喝?”

“是闹铃。”安萍动手去掀被子,“快去洗漱,跟我去派出所。”

苏雅露攥着被角不松手:“去派出所干什么?”

“我得工作。”安萍言简意赅,“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我房里待着。”

安萍刻意在“我房里”三个字上咬字发力,然而苏雅露并听不出安萍的言外之意,把被子拉过头顶:“没关系,我没关系,我好歹特工出身,能保护好自己。”

“我是怕你把这屋给拆了,”安萍咬牙,“我数三下,你不下床来,牛奶我扔出去给流浪狗。”

苏雅露倏地直挺挺坐起身来:“不许。”

 

派出所的办公室里,小吴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材料,时不时余光觑一眼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的苏雅露,苏雅露捏着一袋可可奶,优哉游哉地喝着,两条长腿跷着,两脚不安分地一晃一晃。见小吴不断在偷眼觑着自己,苏雅露朱唇轻勾:“你不专心工作,盯着我干什么?”

耳后发烫,小吴讪讪地:“谁……谁盯你了?我是……我是叫你坐好,坐没坐相,老百姓进来见到你这坐姿,成什么样子……”

安萍过来,手里的文件夹不歪不斜打在苏雅露头上:“沙发不好好坐,把你铐审讯室去。”

苏雅露缩缩脖子,悻悻地把腿放下来。

“安所,您打算……怎么办?”小吴睨一眼苏雅露,压低声音,“时空穿越……您相信?”

“你相不相信?”安萍反诘。

小吴挠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:“我……其实我挺相信的……”

“依你所见,假如属实有时空穿越,该怎么把苏雅露送回去?”

“穿越文里,无非是被车撞,从山崖上摔下去……对,安所,试试去东郊的游乐场,蹦极,塔顶到地面五十米,相当于从十八层楼上往下跳,与跌下山崖也差不离。”

“蹦极?”安萍将信将疑。

苏雅露竖着耳朵在一旁听着,听得跃跃欲试:“我想去。”

“我周六休假。”安萍瞥一眼办公桌上的台历,才周三,无声地在心里叹一口气,“周六去。”

 

8

 

在浴缸里泡了一个钟头,苏雅露裹着安萍的浴袍从浴室出来,头发没有擦干,水珠子落在地板上,蜿蜿蜒蜒一条水痕。不及安萍开口,苏雅露先抱怨道:“浴盐没有,牛乳没有,玫瑰花瓣也没有,你这浴缸是摆设?”

安萍心无旁骛地正在研究着什么东西,压根无心搭理苏雅露。

“这是什么?”苏雅露望着安萍手上的东西,一个灰扑扑的匣子,上面嵌了个圆形的镜片。

“摄像头,”安萍道,“这样我能从手机上实时监控你的一举一动,无论我在什么地方。”

“凭什么?”苏雅露一扬眉毛,“我又不是罪犯。”

“你效忠党国,敌对阵营,当然得监控你,防止你搞破坏。若是没法把你送回去,还得策反你,改造你。”安萍义正辞严,苏雅露缩一缩脖子,不着痕迹地向地板白了个眼。

折腾了半个钟头,安萍终于把摄像头布置妥当:客厅一个,卧房一个,厨房一个。而后告诉苏雅露,接下来三日,不用再去派出所,免得“祸害我们派出所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”。

“浴室有没有摄像头?”苏雅露警惕地望着安萍。

“你当我是什么?色魔?变态?”安萍没好气地驳回去。

“不好讲,”苏雅露斜睨一眼安萍,“你浴室里有件裹胸,下半截是透明的。”

激怒安萍的下场是,这一夜,不论苏雅露怎么叩门打门砸门挠门,卧房的门始终没打开。安萍给自己塞上防噪耳机,全世界瞬间安静下来,一夜无梦,直到天明。

闹铃响,安萍伸个懒腰,闭着眼下床来,一出卧房,脚下触到个软绵绵的东西,吓得险些尖叫出声:苏雅露和衣而卧,伸胳膊伸腿摆成个“大”字形,横在卧房门口的地板上。

“欸,醒醒。”安萍伸手戳戳苏雅露的肩膀,苏雅露懵懵然睁开眼。

“你们共(保命符)匪,都是这么没心肝的么?”摇摇晃晃地从地板上爬起来,苏雅露打个喷嚏,吸吸鼻子,“不开门倒也罢了,总得把被子枕头给我罢?我五行欠冻还是怎么的?你们共(保命符)匪只会这一招来对付我么?”

安萍本来对苏雅露有些歉疚,然而听着苏雅露左一句“你们共(保命符)匪”右一句“你们共(保命符)匪”,耐不住又着了恼:“又欠打不是?”

苏雅露耸耸肩膀,安萍从抽屉里找出一袋板蓝根:“除我之外,还有谁这么厉害,能叫你苏处长挨上一夜的冻?”

“呸,”苏雅露啐道,“小屁孩儿一个,若不是我一时疏忽……”

安萍了然地一颔首:“苏处长在民国三十八年的生活也不太好过,我党一个小屁孩儿也能修理你。”

“我回去就收拾田丹,连你的份一并收拾。”苏雅露恼道。

 

9

 

安萍一整日心神不宁,神经质地每五分钟打开App扫一眼苏雅露的最新动向,惹得小吴与小张窃窃私语。末了,小吴终于按捺不住,小心翼翼地向安萍打听:“安所,您这一口气仨摄像头360°无死角实时监控,您养狗了?”

安萍放下手机,没好气地回上一句:“一条哈士奇,怕它把我公寓拆了。”

苏雅露没拆成公寓,因为伤了风。监控里,苏雅露先是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,一张纸巾接一张纸巾地扯过来,打喷嚏,擤鼻涕,揉成一团,丢掉。过了两个钟头,苏雅露踉踉跄跄地去卧房,把能找到的被子、毛毯、枕头全抱了出来,层层叠叠地铺在沙发上,然后自己团着身子钻了进去,很冷的样子。

安萍有些坐不住了,忙忙地开车回去。苏雅露在发烧,烧得晕晕沉沉,被安萍扶上车时还在一个劲地讲胡话,安萍听不明白,也无心搭理,开车把苏雅露送到了附近的社区医院。

先采血。采血的护士叫苏雅露伸出手来,从指尖采,苏雅露极不合作,当即花容失色,条件反射地往后缩。安萍双手箍住苏雅露的肩膀,耐着性子道:“你忍一下,不疼的,放轻松……”

苏雅露乜斜着眼向安萍:“上夹板?”

安萍又好气又好笑:“什么上夹板,这是医院。给你采血,采了血才能给你诊断,诊断了才能对症下药,明不明白?你在万恶的旧社会没去过医院?”

苏雅露拼命挣扎:“你们共(保命符)匪……”

被安萍狠掐了一下肩膀。

护士张着手,莫名其妙地望着安萍,安萍压低声音:“烧得有些犯迷糊了。”

最后出动了三个护士,连同安萍,一个按着肩膀,一个抓着双手,一个扳着头,余下一个好不容易才给苏雅露采了血。苏雅露的尖叫声回荡在诊室内外,后面排队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,好奇地歪着头张望着,然后骄傲地对一旁的母亲扬声宣称:“我比这个阿姨勇敢,我不怕。”

到打吊针的时候,苏雅露已放弃挣扎,当然也或许是安萍递过来的可可奶发挥安抚效用。苏雅露啜着可可奶,目光从手面上的针头,移向胶管,再移向吊瓶,叹一口气:“虎落平阳被犬欺。”

安萍斜睨一眼,道:“狗咬吕洞宾。”

 

这一夜,安萍基本上没有阖眼,苏雅露恃病而娇,蜷在安萍的床上一声迭一声地呻吟,一时要牛奶,一时要花茶,一时要热毛巾,一时要凉帕子,一时喉痛,一时头疼……安萍烦不胜烦,好不容易苏雅露沉沉入眠,自己已困意全无。

李想在这时候微信上发了条消息过来,没头没脑一句:故纸堆里尘封六十余年的民国奇案,居然被你挖出来,安萍所长,yyds。

反正长夜无眠,安萍回复李想:“什么意思?”

半分钟后,李想打语音电话过来:“你居然还醒着?刚好,把你挖出来的民国奇案破了。”

“什么奇案?”

“你打听的苏雅露,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么?北平和平解放之前,苏雅露在肃清敌特的名单上,但当时的华北城工部去逮捕的时候,却发现苏雅露不晓得为什么凭空消失,下落不明,以后再没有任何消息,成了一桩悬案。这几天,我一直在研读当时的档案,档案上记载,苏雅露最后出现的地方,是在北平槐花胡同的一座老宅,这个宅子当时住的是华北剿总高级参议沈世昌,沈世昌因诱杀共产党人被逮捕,苏雅露乘乱逃出,人们只在附近的一个窨井边上找到了一双可能是苏雅露的高跟鞋,下井打捞,也无所获,但找到一个金属材质的胸章,上面有六个数字:058363。”

安萍一怔:“什么数字?”

“058363。”李想道,“没有人知道这六个数字有什么玄机,所以这桩悬案此后一直搁置下去了。尘封六十余年的民国奇案,之前居然没有公众号关注过这个选题,我是头一个。安萍,你有什么想法?”

058363是安萍的警号。把苏雅露从窨井底下捞上来送往派出所之后,安萍回所里换下湿衣服时才发觉自己别在警服上的胸章不见了,当时也没多想,以为是忙乱之中弄丢了。安萍敷衍了李想几句,挂断了语音电话,放下手机,手掌心里凉凉地沁着冷汗。

安萍不怎么喜欢科幻,但也知道时空穿越会引发“蝴蝶效应”。李想的话,使安萍忽然顿悟,假如没有这场暴雨,假如他们没有去清理排水渠,假如他们没有撬开窨井盖,假如他们没发现窨井下有人声,很有可能,苏雅露会死在1949年,死在北平槐花胡同的窨井底下,但他们阴差阳错地撬开了这个古怪的窨井盖,把苏雅露救了上来,历史就此改写了。

苏雅露倘或穿越回去,历史会不会又一次改写?苏雅露也许会逃亡,也许会复仇,也许会被审判,也许会搞破坏……安萍不寒而栗。

假如把苏雅露送回去,反倒破坏了北平的和平解放,自己岂不是历史的罪人?

正千头万绪,苏雅露从卧房里踉踉跄跄地出来了,揉着眼,望着安萍:“冷,想喝鸡汤。”

安萍内心五味杂陈,叹一口气。

罢了,为了新中国,我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?

 

10

 

翌日,苏雅露烧退了,见安萍没去派出所,遂纠缠着安萍,闹着要去游乐场。

“择日不如撞日,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,我们去塔顶上碰碰运气,万一成功了,我回我的民国三十八年,你继续你的生活,反正你也嫌弃我喝你的牛奶,睡你的床,还穿你的衣衫裤子穿你下半截透明的裹胸。”

苏雅露晃着安萍的胳膊,安萍闭上眼吸一口气,告诫自己不许发火:“你病还没好,过两日再去。”顿一顿,又道:“手松开,别动手动脚的。”

苏雅露悻悻地把手放下来,安萍道:“睡袍耷拉到肩膀下了,往上拽拽。”

垮着脸,苏雅露置若罔闻,安萍到底耐不住,光了火:“你照照镜子,衣衫不整,邋里邋遢。”苏雅露睨着安萍,反唇相讥:“你好歹也是活在七十年后的,怎么比七十年前裹脚的娘姨还古板?这种玫瑰色的睡袍,裹得这么严实,你不觉得老气?不觉得俗?”

安萍不理会,兀自伸手过去给苏雅露整理衣衫,顺势岔开话头:“假如回不去,你怎么办?”

“再想其他回去的方法呗,还能怎么办?”苏雅露答得干脆。

“你非得回去?”安萍试探,“为什么?”

苏雅露莫名其妙:“什么为什么?我糊里糊涂地来到一个不属于我的年代,人生地不熟,没工作,没地方住,我当然得回去。你若是到我生活的时代去,你会想待着不回来?”

“我当然得回来,派出所得我管,整个辖区得我管,但你不一样,你回去,是进监狱。”

苏雅露不在意地摆一摆手:“凭我苏雅露的能耐,想逃,易如反掌。我必须得回去,先收拾了田丹,再往南方逃,实在不济,我去香港。”

“田丹是谁?”安萍警觉。

“上次不是告诉过你,一个小屁孩儿,”苏雅露恨恨地,“你们共党的小屁孩儿。”

“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?给我讲讲。”安萍琢磨着,万一这个田丹当时在党内担任重要职务,又或是在北平的和平解放中发挥了大用,必须把苏雅露扣下来,不许回去。

苏雅露一讲到田丹,立即气不打一处来,没好气地呛回去:“有什么好讲的?就一小屁孩儿,坏得很,你们共党……”

头上挨了一记爆栗,安萍板着脸:“别以为你生着病,我就不会打你。”

 

向苏雅露打听田丹是谁,左右是不可能。安萍决定再次求助李想,刚掏出手机,李想的电话来了:“安萍,开门,我在楼下,去派出所找你没找到,他们告诉我你休假。”

安萍的目光不觉移向苏雅露,苏雅露的睡袍又耷拉到了肩膀以下。

“安萍你干过侦查,你帮忙我想想,058363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手机另一头李想的声音微微有些气喘,应该是在上楼,“这个选题,假如写出来,“100000+”,一定……”

李想的“100000+”选题,正坐在沙发上剥橘子吃。

安萍慌慌张张地打开门,闪身出去,成功地把李想堵在了楼梯口。

“李想,关于这个选题,有些话,我得先告诉你。”

“什么话?不能进去再讲?”李想莫名其妙地望着神色严肃的安萍。

“不能,因为……因为苏雅露在里面。”安萍拦着李想,“你相信也好,不相信也罢,总之,苏雅露从民国三十八年穿越过来了,前两日下暴雨的时候,我们清理辖区的排水渠,在一个淤塞的窨井下发现了她,所以,我才找你要她的档案。”

李想怔了怔,脱口而出一句:“侬有毛病哇?时空穿越?这种烂梗,太蹩脚了。”

“你才有毛病,”安萍道,“我无缘无故给你讲故事干什么?我又不是写公众号的。”

安萍属实不是信口胡诌的人,李想这才敛了笑容:“所以?”

“058363,是我的警号,胸章是我的,时空不知为何在窨井下发生了扭曲,苏雅露过来了,我的胸章掉在了民国三十八年。我是先给你招呼一声,免得你进去吓着。”安萍道,“苏雅露没地方去,现在与我住在一处,临时的,我也正发愁怎么办呢。”

李想两眼放光:“苏雅露……接不接受采访?”

“不许。”安萍斩钉截铁。

李想不甘心:“我的选题……”

“我正想跟你说,换一个,别写这个。”安萍道,“苏雅露以后得在这生活,我正愁着怎么给她上户口办身份证呢,最好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引人注目。”

李想仍怀着一丝侥幸:“万一,万一苏雅露能回到民国三十八年……”

“不会。”安萍打断李想,“一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把她送回去,二是,即使找到方法,我也不打算送她回去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李想疑惑。

“听说过‘蝴蝶效应’吗?”安萍道,“不能把苏雅露放回去,会改变历史的,况且,她是个特务,国民党的特务,不能放回去祸害新中国。”

李想耸耸肩膀,叹一口气:“本想来找你破案的,现在,案子破了,我选题也被你废了,我可以回去了。”

“不进来坐坐?”见李想失望,安萍有些过意不去,“一会出去吃火锅,我买单。”

 

11

 

门打开,李想一眼瞥见斜倚在沙发上的苏雅露,不觉用力扯了一把安萍的衣袖,低低地惊呼一声:“与档案上的一寸照片长得一样,完全一样……”

“废话,是同一个人,当然一样。”安萍白了李想一眼。

苏雅露抬眼望望李想,又望望安萍:“你朋友?”

不及安萍介绍,李想已迫不及待地坐到苏雅露身旁,伸出手来:“你好,我是安萍的朋友,我叫李想。”

苏雅露并没伸手,懒懒地一抬眼皮:“共党?”

李想一怔:“什么?”

“不是共党?”苏雅露目光在李想一身上下打了个转儿,李想被盯得浑身发毛。

“不……不是。”

苏雅露倏尔眉开眼笑,伸出手来回握住李想的手:“我寻思着你也不是,共党没你这么美的,也没你这么会打扮的。你好,我是苏雅露,你可以叫我露姐。”

李想被夸得耳热,爽脆利落地叫了一声“露姐”。

安萍不怿地轻咳一声,揶揄道:“李想,辈分乱了,苏雅露的年龄能当你奶奶了。”

苏雅露向安萍一挑眉毛:“你比李想也长不了两岁,我的年龄也能当你奶奶,长辈在讲话,小辈不许打岔,以下犯上,没礼貌。”

安萍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,被噎得无言以对,李想慌忙岔开话头:“安萍,我有些口渴。”

觑着安萍进入厨房,听着从厨房传来电水壶烧开水的“嘶嘶”声,李想抓住机会,笑吟吟地对苏雅露道:“露姐,我在历史档案里见过你的照片,没想到居然可以见到你本人,你好美。”

“档案?什么档案?”

李想掏出手机,找出电子档案,苏雅露瞥一眼,目光落在一行小字上,眉头不觉微蹙:“下落不明?我怎么会下落不明?”

“你来了这个时空,民国三十八年自然没有你了。”李想道,“当时整理档案的人不晓得什么叫作时空穿越,只晓得你消失了,找不到你了,当然是‘下落不明’。”

“这怎么成?”苏雅露着了慌,“我不能消失,我还想回去的。”

“你假如可以回民国三十八年去,自然不是‘下落不明’了。”李想道。

苏雅露丧气:“我也想,但怎么回去?安萍答应我过两日去游乐场试试。”

“游乐场?”

“游乐场有个五十米的塔,从塔顶往下跳,他们管这叫‘蹦极’。也不晓得能不能成。”

李想哑然:“谁出的主意?安萍?露姐,你是从窨井底下过来的,为什么不去窨井下试试?”

“窨井?”

“我觉得,这个窨井,相当于一条隧道,连接了两个不同时空。你可以从隧道里过来,同样也可以从隧道里回去。露姐,你晓不晓得这个窨井在什么地方?”

苏雅露越发丧气:“我忘了。”

“你再好好想想,”李想道,“找到这个窨井,下去试试。我可以帮你。”

苏雅露怀疑地望着李想:“你帮我?为什么?”

李想坦承:“因为我想采访你,礼尚往来。”

“采访我?”

“我有个公众号,相当于……相当于一份报纸,想写写你。”李想诚恳地望着苏雅露,“你的故事曲折跌宕,又离奇古怪,读者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
“报纸……”苏雅露琢磨着,“所以,你是报纸的主编?”

“……也差不多。”

“想写我什么?”苏雅露来了兴致,“抗战时潜伏76号?还是抗战后投身剿匪工作?”

李想方欲开口,听着电水壶声音渐趋渐弱,寻思着安萍快从厨房出来了,只能轻声道:“露姐,是这样的,安萍不许我采访你,你知道的,安萍这个人,一板一眼,烦得很。有机会我俩单独见一见,到时候我再来采访你,好不好?”

苏雅露迫不及待:“几时见?”

李想眨眨眼,倏地灵机一动,道:“露姐,吃不吃火锅?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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